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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是……”厉墨琛看着照片，声音有些发紧，他想起五年前苏暖苍白的脸，想起她躲闪的眼神，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——他竟然不知道，那个时候，苏暖已经怀了他的孩子，而他却对她说出那样残忍的话。

    苏暖没有说话，继续往下翻。下一张照片是地下室出租屋的角落，墙上贴着五颜六色的防撞条，地上铺着一块旧地毯，地毯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床，虽然简陋，却收拾得很干净。照片下面还附带着一段日记，是用手机备忘录写的：

    “今天发了兼职工资，买了防撞条，贴在墙角和家具边角，宝宝以后学走路的时候就不会撞到了。婴儿床是二手市场淘的，才五十块钱，洗干净晒了一天，应该没有细菌了。宝宝，对不起，妈妈现在只能给你这样的生活，但是妈妈会努力赚钱，让你过上好日子的。”

    厉墨琛看着这段日记，眼眶瞬间红了。他知道苏暖当年过得不好，却没想到她过得这么苦——地下室潮湿阴暗，冬天没有暖气，夏天满是蚊子，她却在那样的环境里，用兼职工资买防撞条，给未出生的孩子准备婴儿床，而他那个时候，却在豪华别墅里，陪着林薇薇参加各种派对，对苏暖的困境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“我当时……”厉墨琛想说什么，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样，发不出任何声音，只能紧紧握住苏暖的手，用体温传递着他的愧疚。

    苏暖继续往下翻，相册里还有很多糖糖小时候的照片：第一次翻身、第一次坐起来、第一次长出牙齿……每一张照片下面，都附着一段简短的日记，记录着糖糖成长的点点滴滴。

    “今天糖糖第一次翻身，我激动得哭了，赶紧拍下来，希望她爸爸以后能看到。”

    “糖糖今天发烧了，我抱着她去医院，排队排了三个小时，她一直哭，我也跟着哭，真希望有人能帮我一把。”

    “糖糖会叫‘妈妈’了，声音软软的，特别好听，我录了音，听了一遍又一遍。”

    翻到最后几页时，苏暖突然停住了——那是一段录音，文件名是“糖糖第一次叫爸爸”。她犹豫了一下，按下了播放键。

    录音里传来糖糖稚嫩的声音，带着一丝奶气：“爸……爸爸……”虽然发音还不标准，却清晰地喊出了“爸爸”两个字。紧接着，是苏暖的声音，带着哽咽：“糖糖，再叫一声爸爸好不好？等爸爸回来，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……”

    厉墨琛的眼泪再也忍不住，顺着脸颊滑落。他想起糖糖第一次叫他“叔叔”时的样子，想起她每次看到别的小朋友有爸爸陪伴时羡慕的眼神，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。他从来不知道，糖糖在这么小的时候，就已经会叫“爸爸”了，而他这个爸爸，却缺席了她成长的这么多重要时刻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糖糖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厉墨琛哽咽着，伸手抱住糖糖，把她紧紧搂在怀里，“爸爸错了，爸爸不该缺席你的成长，以后爸爸一定天天陪着你，再也不离开你了。”

    糖糖被他抱得有些发愣，却还是伸出小手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：“叔叔不哭，糖糖不怪你，现在有爸爸就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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